“信念的火炬”：两位伟大女性的杰出思想与实践 ——从海伦•福斯特•斯诺致宋庆龄的一封信说起

1980年3月8日，海伦·福斯特·斯诺在美国的家中提笔给宋庆龄写信。3月9日，在国际妇女节刚刚过去一天之时，她寄出了这封信。这封信一直珍藏在后海北沿46号中华人民共和国名誉主席宋庆龄同志故居。40多年过去了，今天，它首次公开在世人面前，从中可见两位伟大女性的杰出思想交相辉映、熠熠生辉。

 

一、开拓推动中美两国人民友谊合作

在信中，海伦称宋庆龄为20世纪20年代以来“国际友人的引领与感召”。在面对困难时，是宋庆龄高举“信念的火炬”，为海伦和她的丈夫埃德加·斯诺等国际友人照亮追求真理和正义的道路，使他们备受鼓舞。斯诺也曾说过：“多亏早结识了宋庆龄，使我领悟到：中国人民有能力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国家，并且迅速地把地位很低的中国提高到凭其历史和中国人口在世界上应占有的地位。”海伦在信中回顾，宋庆龄帮助以斯诺夫妇为代表的国际主义新闻工作者了解中国，引导他们正确认识当时中国社会的实际情况，海伦也用她的实际行动和出色的新闻作品，证明了女性在战场上的作用与力量，捍卫了心中的真理与道义。

抗战期间，中华民族在经济战线抵御外敌侵略的代表作之一——工业合作的诞生与这两位女性息息相关。“工合”的创意最初由海伦提出。1937年，为恢复战时工业和解决失业问题，斯诺夫妇和路易·艾黎等人走上了探索工业合作的道路。海伦认为要实现人民组织的自我管理，实现乡村的工业革命，从而实现经济抗战。工业合作社能将这种设想转为现实。正如斯诺所说，在某种程度上，“工合”是海伦“脑力劳动的产物”。

宋庆龄一以贯之地以其崇高威望和杰出才能竭尽全力给予“工合”的想法以支持。斯诺等人赴香港找到宋庆龄，希望她帮助争取国际民主力量的支援。宋庆龄认为“工合”计划可以补充孙中山三民主义中最重要而又最被忽视的部分，即民生主义，必将有益于抗战、有益于中国经济。在中国工业合作社协会成立后的第十天，宋庆龄还在广播演说，向正在召开世界青年大会的青年呼吁支持“工合”。1939年1月，工合国际委员会在香港成立，宋庆龄任名誉主席。在宋庆龄的影响和感召下，“工合”在国际得到了同情中国的各国政府、民间组织以及爱国华侨的广泛援助，斯诺夫妇等一大批国际友人成为中国人民的忠实朋友，加入“工合”或分赴世界各地筹建当地工合促进委员会。

2022年1月27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给美国海伦·福斯特·斯诺基金会主席亚当·福斯特的复信中指出：“斯诺夫妇积极推动了中国工合运动，为创造山丹培黎学校发挥了重要作用。”强调：“中国人民铭记包括斯诺夫妇在内的国际友人为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作出的贡献，以及对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的真挚情谊。”表示：“我对海伦·福斯特·斯诺家族多年来为发展中美关系作出的积极贡献给予高度评价。”

海伦在信中也与宋庆龄分享了数本由她写作的有关抗战的书籍，包括《中国劳工运动》《阿里郎之歌，一个亚洲革命者的故事》《中国建设民主》《关于中国的历史记录》等等。书中记录了一部分宋庆龄与海伦在抗战期间的共同回忆，也记录了中美两国人民在共同抗击日本法西斯侵略战争中建立的深厚友谊。

二、向世界宣传中国妇女

海伦在信中高度评价了中国女性的地位和发挥的作用。她说：“中国女性一如既往地担起了应承担的责任。令人惊叹的是，与其他国家相比，中国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产生了众多本世纪的伟大女性。”宋庆龄也有同样的想法，她曾写道：“我国妇女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在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日子里都曾出过力量，而且这份力量是伟大的，起了‘半边天’的作用。今天，当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进入新的发展时期……必将起越来越大的作用。”她说：“我决心同她们一道……为把我国建设成可以为人类作出更大贡献的社会主义强国，尽我的一份力量。”

毫无疑问，宋庆龄正是海伦所称赞的20世纪的“伟大女性”之一、“半边天”的代表人物。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她曾组织女界“出征军人慰劳会”，通过义卖、义演、捐献等形式进行筹款活动支援前线；她曾发表《论中国女权运动》，展望“新中国妇女……均有世界眼光”；她曾创办各类妇女政治训练班，提高妇女的政治觉悟和专业技能；她曾成立多个妇女团体、爱国组织，团结国内外妇女，征募捐款、慰劳救助、义卖义演、救济难民，支援反法西斯中国战场。新中国成立后，作为国家领导人之一，宋庆龄一直关心着妇女事业发展。她是第二、三、四届中华全国民主妇女联合会名誉主席；她领导中国福利会，了解妇女们在工作、保健、婚姻、教育等各方面的生活状况，积极推动各种保护妇女权益的政策、法规的制订，推进妇女儿童教育福利事业的发展。

海伦同样关注着中国妇女事业发展。她曾在一二九运动中与女学生们并肩战斗，高度赞扬女学生的勇敢与坚强；曾冒险赴延安探访革命女性，写下《续西行漫记》和《中共老一代:素描与自传》。20 世纪 70 年代，她两次重返中国，用真实客观的报道向世界宣传中国妇女，此外，她还珍藏了300张1937年在延安拍摄的珍贵照片，1000张1972-1973年在中国的照片。其中20张收录在由康奈尔·卡帕编辑的影像集《在中国长城背后》中。她还准备出版和再版有关妇女问题的旧稿件，如《中国新女性》《中国传统女性》《女性论点》等，并形成书单寄送给《中国妇女》杂志社。她认为这是有价值的，可以对正确的女性理论的形成做些贡献。

三、关心世界妇女解放和权益

在信中，海伦探讨世界妇女问题时，主要侧重于世界妇女权益。彼时正值《平等权利修正案》被搁置，海伦也再一次理性地审视妇女权益问题，她提到：“妇女应各尽所能、各得其所，根据工作、需要和对社会有用的能力，三者平衡而不是单一考虑。”这是海伦一直以来的愿景，她也积极推动这一目标的实现。她曾任第一届国际妇女展览会图书评选委员会和文学部主席。她将女性相关的英文书籍和电影整理成书单，分享给国际民主妇女联合会，用于举办妇女展览，让更多的人能够看到这些好的作品，从而理性客观地思考世界各地女性的问题。

宋庆龄的思考则更加侧重于世界妇女解放、团结与和平。早在1921年，她就在日本神户县立高等女子学校发表关于妇女解放的演说，呼吁“东方和西方的妇女，为改造世界而联合起来”；抗战时期，她号召全世界妇女“为着全人类的理性和幸福而战，为着全女性的自由和解放而战”。新中国成立后，她指出：“我们要尽力使我们和世界各国妇女的关系更加密切，使我们相知更深，使我们相互间的了解和尊重更加牢固。因为友好关系对于世界和平事业是一个重要的贡献。”“和其他国家的姊妹们通力合作，就可以成为世界和平的先锋。”1955年，她致电祝贺国际妇联成立10周年，指出要为“维护人类的文明和进步而付出更大的力量……为创造妇女儿童的幸福瑰丽生活提供可靠的保证”。

1980年3月8日，宋庆龄在人民大会堂出席纪念三八国际妇女节70周年联欢会，她向出席大会的中外妇女表示热烈的节日祝贺，勉励大家发扬艰苦创业精神，努力把国家建设得更好，并表示将坚决和各国妇女一起，为世界和平贡献力量。在美国的这一天，海伦在给宋庆龄写信，讨论的同样是世界妇女问题，认为女性的平等权利问题，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有价值的。

海伦与宋庆龄志同道合、惺惺相惜。她们有着共同的信念。对正义与和平的维护和追求、对妇女事业的关心和支持让她们的友谊历久弥坚。宋庆龄说:“走在和平的道路上，全世界的妇女是极伟大的力量。”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伟大征程上,两位伟大女性的光辉形象和崇高精神将为一代又一代的进步女性架设相知相亲的桥梁，激励她们团结合作、携手共进。